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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作家2001年做什么(上)

2001-02-28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本报记者 赵晋华 我有话说

每到年初,请作家们谈谈当年的创作打算,似乎已成了本报的惯例。感谢作家们几年来的合作,或多或少,他们都不拒绝说点什么,以慰那些仍然关注他们的创作的读者。我们所希望的不过如此——在作家和读者之间作个中介。请看作家们今年的短长书:

林斤澜:关注老年痴呆症和环保

打算今年写点短篇,最近写了三篇关于老年痴呆症的,还写了三篇关于环保方面的、有关树的。年纪大了,不能安排很多,没什么计划,临时还可能写点随笔。

春节以来读点书,读汪曾祺的《聊斋新义》,有十几篇,还有他的一个京剧剧本,也是有关聊斋的,我把它们和原著对照着读,有些感想,没有整理,不会马上写。还读一些别人编的有关“反右”、“胡风集团”的回忆录。

我对当代文坛创作还是很关注的,写过关于毕飞宇、张抗抗、毕淑敏、莫小米作品的随笔,在老作家中,这方面我是写得多的。

身体还可以,但究竟年纪大了。老是自然规律,我们是已经处于边缘的人了,不值得报道。

王蒙:开始写“后季节”系列

已经开始写“后季节”,有三部,明年写完第一部。有些短文章会临时写。

冯骥才:生命的支票大半给了天津大学

天津大学办了一个“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”,今年一多半的精力将投入这件事情,生命的支票大半给了天津大学。这所研究院建筑面积有3000平米,地方已选好,也见了建筑师,希望它是既现代、又融合中国古代文化和民间文化的一座建筑。它将有一个藏书20万册的图书馆,三个美术馆,各处摆满艺术品。我要动员我所有的国内外的社会关系捐书、捐艺术品。天津大学是理工学院,我不上课,主要带研究生,对学生施加人文影响。教育不是主要的,熏陶是主要的,没有文化视野的理工科学生会变成技术官僚。也希望它是一所文化交流中心,要请许多学者、教授来讲课,尤其是年轻人。

今年还准备写两本书。一本是介绍法兰西文化精神的,法国从启蒙运动之后,一直是世界绘画艺术中心,梵高、毕加索、达利等都是从别的国家到法国来的,为什么呢?我这本书名为《精神至上》,中国人太现实了,也可能是中国的现实问题太多了。去年第四季度我一直在法国和欧洲,拍了几千张照片,这本书主要写艺术家和作家。

另一本书想写《绝世的天才——李伯安传》。李伯安是个坚决不受市场诱惑,捍卫艺术的艺术家,他10年不卖画,最后晕倒在铁门上撞死了。这个时代还有这样艺术至上的艺术家,我想用一种庄严、悲壮的笔调来写。

今年我不可能写太长的小说,那种认为作家不写小说就是不吃主食的说法过时了。略萨说过,作家不在于做什么,而主要看他的文化视野。我对文化遗存的命运有持续的关注,大规模的城市建设导致对文化的破坏,我称之“建设性破坏”,此外还有“旅游性破坏”,中国把文化景点交给旅游局,这在全世界绝无仅有,这是卖我们的文化色相。我正在帮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一套《珍藏中国古城镇》,现在中国的一些小城镇还保护完好,并非有意识地保护,是自然保护。在破坏之前,把小城镇拍照下来,好些作家加入了这个工作。

陈村:要找个合适的人谈爱情

作协也在问,今年干吗?

还在“榕树下”干活,看看网络文学的发展。今年想写小说,希望今年开始。给报刊写杂七杂八的文章,不好玩儿。我正在读古代的诗词,有些诗很精美,和现在的用语不一样,我有些想法,想写读后感之类,出本书,一定好看。一年很快就过去了,身体不好,前段时间到澳大利亚,还带了一个轮椅,腿不行,不能多走。

今年给《收获》杂志开个专栏“好说歹说”,和阿城合开,每人三期,为此专门去了一趟北京,找史铁生,谈生死,题为《我在哪里活着》(《收获》第二期)。爱情、生死是人类永恒的话题,下期我要找个合适的人谈爱情,什么样的人合适谈爱情?不能太老,太老的人对爱没有激情;不能太年轻,太年轻对爱没有经验;还要能心平气和,不是正在爱中,爱中人不免偏颇。找个这样的人很不容易。

去年给杨澜的公司一套外国名人传记系列写串联词,其中有些人知道,有些人不知道,平常老说道·琼斯指数,我问了一些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其实道和琼斯是两个人。看看这些也好,了解一些东西。这些年也怪了,杂七杂八的事都来找我,我有个感叹:谋生容易,写作难。因为时间分散了。

余华:还在写那部不知何时写完的长篇

还在写长篇,是延续去年,不知什么时候写完,长度不好说,去年不断有其他事被打断。不再写专栏,太费劲了。除了写作,别的事情不值一提。

徐坤:正在读社科院的博士学位

目前正读社科院的博士学位,去年沉寂一年,考试、上学。年初《徐坤作品精华》(上、下,中国青年出版社)出版,一本散文,一本小说,在未经宣传的情况下,图书订货会一下订出4000套。

上课主要是外语课,专业课还没开始,上课很忙,写得少,看见别人写,非常眼馋。想写个长篇,希望今年写完。

在《北京纪事》上开个专栏“铿锵玫瑰”,是个文化随笔专栏,比较大众化,反应不错。

苏童:今年能完成一部当代题材的长篇

今年写长篇,当代题材,关于现实生活的。今年应该能完成,杂志和出版社都能发。一写长篇别的就都不能写。

一如既往地对体育节目热衷,主要看足球。对创作没有影响,完全是业余生活。

阿来:目前写科普的作品多些

今年想写长篇,还在两个题材之间摇摆,是关于西藏的,但现在很忙,不知何时开始写。目前写科普的东西多些,给自己的刊物开专栏,有出版社想出《阿来科学随笔》。如今中、短篇写得少,每年两、三个。

《尘埃落定》和美国一家出版社已经签约,初印3万册,圣诞节前推出,预付15万美金是版税,超过3万册再付,不是我一人独得,还有翻译。到时我会到美国一、两个月配合宣传。英文版之后,还有别的语种想出版,我的经纪人说大的语种先不卖,先给小语种国家:荷兰、以色列、韩国。经纪人是美国人,中文以外的版权由他来做,有在美国拍电影的可能。事先我对国内市场有想像,国外没想过。

池莉:我的活动保密

今年写个长篇,去年已经开始,题材不好说。写得较慢,希望今年写完。至于我的个人活动嘛,保密。长篇出来后希望读者看看。

邱华栋:给这个时代的产品留下备忘录

今年写些中、短篇,休息休息,主要读读书,做书评版编辑,积累了大量的书籍,每年500多本,一星期看两本都来不及。

夏季以后开始写长篇,描写青年人的现实处境,一对30岁左右的夫妇的社会风俗画,已经构思好了,涉及花卉知识、家庭用品等。我现在经常逛商场研究这些东西,把我们日常用的东西写到作品里,给这个时代的产品留下备忘录。我是一个兴趣特广的人,对当下生活乐此不疲,对世俗生活充满乐趣,我不想当文学圣徒,也不愿沉溺自我,我希望自己的作品展现生活的方方面面。写作对我来说是个梦想,我想写出我的书架上我欣赏的那些作家同样水平的作品。《正午的供词》已被某电影导演买走,我写了剧本第一稿,他们正找人修改。

我的写作生产方式像美国作家,今年写长篇,明年写中、短篇,间隔开,这样对小说形式的把握准确一些。对一个作家来说,产量还是要多一些,产量挺重要的,一年至少应该有一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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